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唐老道其人其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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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时值“文革”,母亲在泌阳县国营中草药培植场打零工。

  外面热闹得很,今天批判这个,明天打倒那个,高音喇叭震天响,大字报满街贴,浩浩荡荡,轰轰烈烈。药场里平平淡淡,是闹市里的静土。药场职工和农民没有区别,犁地,育苗、播种、浇水、施肥,种下一片草木,收获一片药材。药场在泌阳河南岸,母亲时常带我去玩,我还没有上学,没出过门,怕见生人。孩童的到来为枯燥而繁重的劳动增添了乐趣,歇息间隙,他们总爱拿我逗乐,把我绑在树荫下,动弹不得,急得满头大汗,他们得意洋洋地坐在旁边嗬嗬笑。

  一位老者从地那头草房里走过来,须发雪白,面色红润,步履稳健,到了面前,弯腰解开荆条,抚摸被捆红的手脖,责怪几个恶作剧的年轻人,说你们这些毛头小伙子呀,一天不生事就急得慌。几个年轻人朝白胡子老汉说,唐老道,那片地里木瓜熟了,你去看看收成吧。叫作唐老道的白胡子老汉并不理会,缓缓坐下来,慈祥的目光在我脸上扫来扫去。我紧张极了,不敢抬头,死死盯着眼前忙碌的蚂蚁,看它们爬行,看他们碰头。唐老道的装束奇怪,容貌奇怪,说话也奇怪,我年龄虽小,但能觉察到。他抚摸着我的头,问叫什么名字几岁了,我不敢吭声,头勾得更低了。他自言自语地又问几句,忽然问道,你家有狗吗?提到狗,顿时来了兴趣,狗是好伙伴,行影不离,可惜没有带来,关在屋里不定急成什么样子呢,我勇敢地抬起头,勇敢地说,黑狗死了,还有个白狗。轰,所有人笑起来。唐老道脸上挂着眯眯的和善的笑,我更紧张了,重复说,真的,黑狗死了,还有个白狗。年轻人笑得更响亮了,唐老道脸上的笑容也厚实了,白胡须随着微风颤颤抖动,重重地说,你家里有哥吗?我立刻意识到听错了,面红耳赤,拔腿向母亲劳作的那块地跑去。

  听母亲说唐老道已经一百多岁了,我不相信,走路那么有劲,说话那么有力,不可能有一百多岁,顶多和姥爷差不多。去药场玩的次数多了,才知道他是了不起的人,但究竟怎样了不起,却不明白。

  从那以后,我以为那个白胡子老汉就叫唐老道,许多年以后,才知道那是百姓给他起的绰号。

  

  

  二

  

  唐池远,一八六九年(清同治八年)出生于安徽省颍上县三唐村,兄妹九人,他居长,九人中有三个冻饿而夭折。他的家乡坐落在淮河与颍河汇合处,是一片富饶的土地,但唐家祖祖辈辈没有一分土地,只能打零工,扛长工,累死累活也裹不着一家人的嘴巴。母亲生下他三天,就下地干活了;他还没学会走路,弟弟又出生了,父亲下地干活时把他带在身边,放在地头,歇工时才能抱着他亲热一会。五岁,其他孩子还在娘面前撒娇,他已经扬起小鞭为地主放牛羊,为家庭减轻负担了。

  一次放羊的路上,他饿绿了眼,踉踉跄跄,摇摇晃晃,忍不住溜到地里摘两个又大又面的甜瓜,吃了一个,另一个舍不得吃,风风火火拿回去让娘分享。谁知,不但没有得到夸奖,还重重地挨了巴掌,让他把甜瓜送回去。娘郑重地向他说,“冻死迎风站,饿死不做贼”。这件事和这句话在他幼小的心里扎了根,发了芽,影响终身。

  村外有座小庙,住着一个老道士,孤独而寡言的唐池远常去庙里玩,稍稍找到了一点乐趣。道士讲述的《黄庭经》,他听得似懂非懂,倒是神仙的快乐让他着迷,暂时忘记了人世间的苦恼。

  十六岁那年秋天,连降暴雨,洪水肆虐,平地积水一人多深,唐池远一家人挤在一张大床上保住了命。庄稼绝收,生活无望,父亲挑担把两个妹妹卖了,换回四袋高粱。两个人只值四袋高粱,人命低贱至此!父亲无意间说到,清军正在集市上招兵。唐池远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。百姓之命如粪土,灾年的百姓连粪土也不如,能活下去就是最大的奢望。他偷偷报了名,当兵以后才托人给家里捎信。

  热血沸腾的唐池远有理想有志向,幻想着报效国家,光宗耀祖。当兵后,为垂帘听政的慈禧太后修建颐和园,烧砖做瓦,满身泥水,不言苦;参加甲午战争,反抗日本侵略,不惧生死;远赴朝鲜抗日,作战英勇,屡受嘉奖。十年军旅生涯,饱受磨难,也让他的思想发生了变化。走遍大江南北,长城内外,大清帝国满目疮痍,风雨飘摇,眼看要被西方列强瓜分殆尽。有志之士率先觉醒,康有为、孙中山、邹容等改良派、革命派纷纷登上历史舞台,痛心疾首,奔走呼号,寻求救国良策。有志之士抛头颅洒热血,尚没有找到救国救民的良策,作为一介草民,小小兵勇,唐池远更不可能寻找到救世济民的苦口良药,看不到国家的未来出路,找不到自己的人生位置,他彷徨了,犹豫了,沉默了,苦闷到极点,整天不说一句话,时常一个人仰望天空发呆,对着月光出神。没有人能理解一个普通士兵的苦衷。他想到了出家,却下不了狠心。不久,一件事的发生坚定了他的决心,母亲因为参加革命党人的活动而被辫子大帅张勋的部将杀害,消息传来,如雷轰顶,悲痛欲绝,他在床上昏迷了几天,百思不解,善良而慈爱的母亲竟会遭遇不测……他决定出家。出家是最好的选择。不管世人把佛道视之为逃避现实也好,麻痹精神也罢,唐池远毕竟觉醒了,独立思考了未来的人生,不愿继续为腐败无能的晚清政府卖命了,比起普通百姓和士兵,他的境界算得上很高了。除了出家,没有更恰当的抉择。

  

  三

  

  一八九五年,唐池远逃离清军,回到家乡。父亲为了拴住他的心,匆忙为他成亲,但他出家意志坚定,拜过天地,还没有入洞房,就悄然离去。几经辗转,他到达道教圣地武当山,拜在三天门八仙庵内秋祖龙门派弟子郭子宾门下为徒,师父赐名崇亮,自称霞光道人,俗名亦改作唐道成。远离尘世,远离烦恼,与天地日月为伴,与山林鸟兽为伍,又是十年,唐道成出师了,拜别师父走下武当山最高峰金顶,云游天下,开阔眼界。他一路化缘,长途跋涉,风餐露宿,去了道教名山青城山、龙虎山,在峨眉山停下来,跟一位道长学会了配制膏药和眼药。艺不压身,从此医术替代了行乞式的化缘。

  一九〇八年,他来到泌阳县白云山。白云山位于泌阳东北,海拔九百八十三米,为驻马店市最高峰,西面与南面为汉水流域,东面与北面属淮河流域,有“一山分二水”之说,风景绝佳,古人对白云山这样描绘:

  

  “青山碧水双鸥静,弥雾笼罩白云顶”

  

  林木郁郁葱葱,奇花异草遍地,峡谷幽深,溪水潺潺,终日为白云笼罩,故称“白云山”。每逢大旱,善男信女烧香祈雨,颇为灵验,在当地百姓心目中是座“灵山”。唐道成被白云山的美景吸引住了,决心在这里落脚,潜心修行。山顶有座破庙,荒废已久,稍加修葺,成了容身之所。

  山高林密,罕见人迹,野兽出没,孤孤零零,恶劣的环境在很多人看来犹如放逐于蛮荒,然而,对于潜心修行的唐道成来说,无疑于别有洞天。但是,他遇到了实实在在而又迫在眉睫的问题:用什么填饱肚子?没饭吃修不成羽化登天的神仙。神仙也要想办法填饱肚皮呢,玉皇大帝不是常常大摆筵席邀请众仙吗?每天一大早下山,他走村串户卖膏药、眼药,换取少之又少的粮食,得以苟全性命。没有隔夜粮,天阴下雨下不了山,只好以野果野菜充饥。冬天,雪花飞舞,山林洁白,银装素裹,分外妖娆,对于文人骚客来说,定会诗兴勃勃,文思泉涌,然而,对于唐道成来说,是最艰难的考验,野果野菜没有了,忍饥挨饿,眼冒金花,艰苦的生存条件吓不退意志坚强的人,反而是修行的必要锤炼。冬天来临,春天不会远了。大雪消逝后,他在乱石窝里、崎岖山坡上开出片片田地,种植农作物、蔬菜、瓜果,用双手换来了神仙般的生活。

  此时此刻,中华大地上革命浪潮风起云涌,战乱频频,曾经壮志满怀的唐老道从尘世间消失了,逃进了世外桃源,过上了清静安逸生活。

  白云山雨量充沛,气候温和,植被茂盛,周围居住着世世代代以采药为生的人家,当地人常说:

  

  “南坡到北坡,除了白草都是药,白草也能熬了喝。”

  

  采药人积累了丰富的采药治药经验和验方,已过不惑之年的唐道成决定俯下身子放下架子向他们学习,他逢人便询问,见人就请教,把远道而来的采药人请进庙里,管吃管住,不管年龄大小,虚心学习,虔诚相待。他的恳挚打动了采药人,善良的山民毫不保留地传授药方,久之,彼此成了肝胆相照的朋友,山民进山时把他这里当作落脚点,若遇天气变化,就在小庙里住几天,雨过天晴,迎着朝阳下山。

  泰山不拒细壤,故能成其高;江海不择细流,故能就其深,博采众长的唐道成很快成为小有名气的先生,常有山民慕名而来,请他治病。成就面前他并不满足,更加虚心,听说山下张爬村有个王姓山民,祖祖辈辈以采药为生,积累了不少治病良方,他登门求教,不料吃了闭门羹。百姓对他敬重有加,王姓山民却冷面相对,他没有感到难堪,反而坚定了信心。三顾家门,无果,仍不灰心,每天一大早等在村外,见王姓山民出外采药,跟随在后面,充当随从,小心服侍。精诚所致,金石为开,诚心感动了王姓山民,把药物知识和治病良方毫不保留地讲了出来。

  女人长期为家计操劳,不注重保养,山里女人更是劳作繁重,身体不好,唐道成开始研制主治女人气血双亏的药,为妇女解除痛苦。药膏研制出来,他自己试用,不料服下去后,心里发热,嘴皮生泡,赶紧服用清热解毒药才好转。几经失败,终于研制成功,试用后全身轻松,精神焕发,他为这种药膏起名叫“百草膏”。山下翁姓的女人生下孩子后,在月子里落下毛病,面黄肌瘦,四肢无力,十六年没有再生育,四处求医,花光了积蓄,不见好转。唐道成得知后,主动登门送上“百草膏”,服用后病情减轻,连服几次,彻底康复,一年后生下大胖小子。从此,唐道成声名远播,求医者接踵而至,人称“唐神仙”,他的排位被当成神仙供在家里,顶礼膜拜。唐道成没有羽化到虚无缥缈的仙界,却在现实中成了另一种神仙。“百草膏”的成功大大鼓舞了唐道成,接着又研制成功“虎骨追风酒”,专治四肢麻木、半身不遂,疗效奇特。

  唐道成怀有慈爱之心,乐善好施,为百姓治病不计药价,有钱给钱,有粮给粮,不拘多少,没钱没粮从不索要,甚至还要管吃管喝,临走送盘缠。不为良相便为良医,唐道成不具备良相的能耐和才干,却成了真正的良医,在战火遍地灾难沉重的旧中国,用一己之长解百姓于病患,救百姓于痛苦,无愧于神仙称号,无愧于被供奉了。

  

  四

  

  有小延安之称的竹沟是中共中央中原局、河南省委、新四军第四支队第八团队留守处所在地,也是全国十四块红色革命根据地之一,日寇侵略中国,山河破碎,天地堕泪,共产党领导的新四军、游击队在竹沟建立了抗日根据地,强有力地牵制了日寇南侵的步伐。白云山离竹沟不远,满怀爱国之心的的唐道成听说竹沟缺医少药,战士负伤、生病后,因得不到及时治疗而牺牲,他再也坐不住了,不顾个人安危,背起药包,冲破敌人的重重封锁,为新四军、游击队送医送药,治好了很多人的伤病,得以重返战场,英勇杀敌。

  这时,唐老道已过古稀,不顾山路崎岖,不惧条件艰苦,奔走于竹沟、孤山冲、石滚河等抗日根据地,为新四军、游击队治疗伤病。作为古稀老人,出家已久的道士,对尘世间的纷争完全可以不闻不问,隐居于白云深处、青山绿水间,在青灯孤影下、真武大帝前倾心诵经,享受神仙般的优雅,过着与世隔绝的恬淡,但是,大敌当前,国家危难之时,他毅然决然地站出来,不顾年事已高,不顾艰难险阻,怀着一腔热血赤诚之心,为救国救民而奔走,为民族大义而忙碌,可歌可泣,光照天地,青史留名。他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全部的热忱为抗日做着力所能及的事,得到了竹沟根据地主要创始人王老汉的高度赞扬,建国后,已是河南省副省长的王国华多次指示有关部门,对唐道成要多加关照。唐道成的行动也感染了另一位高层领导:胡服。胡服亲自接见他,对他的爱国热情敬重有加。当然,他并不知道胡服是谁,直到“文革”时期,红卫兵推倒神像,毁坏庙宇,勒令他下山还俗,他才知道胡服就是已经被打成“叛徒”、“特务”的国家主席刘少奇。

  回到白云山后,唐道成从不炫耀功绩,依然默默地为百姓治病,驱赶病魔。他说话幽默风趣,喜欢说笑,有人也以风趣的口气戏称他为唐老道,他不计较,欣然应允。从此,大家都称他为唐老道,无论大人小孩叫,他都答应,久而久之,唐老道的名字传遍泌阳东部山区,真实姓名和道号反而不为人所知了。这样的称号对于古稀老人虽不够尊敬,倒是密切了他与百姓的关系,更具亲和力。

  

  五

  

  一九五八年,已是耄耋之年的唐道成接受泌阳县医药公司聘请,到县中草药培植场担当技术顾问。药场建立之初,条件艰苦,资金紧张,他毫不犹豫地拿出多年的积蓄1200元,为农场购买耕牛四头,建起药场围墙。1200元,在今天看来算不得什么,连达官贵人的一顿饭也不够。请注意,在建国初的年代,普通工人一月的工资才三十多元,可以养活一家六七口人,如果用当今的工资标准比照,1200元足以买一辆豪华轿车,唐老道也算得上是富翁了。唐老道在几十年的行医生涯中,采药种药,熬制药膏,妙手回春的高超医术不胫而走,慕名买药求医者络绎不绝,他完全可以像今天的大老板一样,严守秘方,垄断技术,找来一群人充当苦力,给他们几个廉价的工钱,种药,采药,熬药,再雇用几个员工最好是妙龄女郎,在豪华气派的药铺站柜台,日进斗金,财源滚滚,而他不用操心,过着悠哉游哉的幸福生活,要钱有钱,要名声有名声,说不定还能弄上个什么委员当呢,风光无限,气派荣耀。但是,唐老道的脑子太不开窍了,存着钱不舍得花,不会花,依旧一幅穷酸相,穿补丁摞补丁的道袍,吃简陋苦涩的粗茶淡饭,遇到困难的病人,不但不收钱,还慷慨周济,唉,真不会敛财,如果稍稍有点经济头脑,弄个万元户——今天的千万亿万富翁当当,恐怕不费吹灰之力。

  唐老道的愚拙远远不止于此。药场建在袁庄,与泌阳县城隔河相望,冬天涉水过河不便,他自费买来木料搭建小桥;捐助袁庄200元打井;长期为药场周围百姓买盐……最要命的是竟然把精心研制可以视为绝密的核心技术“百草膏”的配制方法无偿捐献出来,还傻乎乎地说,“我就这点本事,本来就是学习大家的,应该还给大家”,痴呆至极,迂笨透顶。这样一来,医药公司挣大钱,他却没有得到分文,得不偿失。

  唐老道贡献了药方和积蓄,没有得到任何好处。“文革”期间被打成“当然的”、“标准的”“牛鬼蛇神”,又将他当过清兵的陈年旧账翻出来,一相情愿地封为袁世凯手下的“大旅长”,宣布为“历史反革命分子”,混进革命阵营里的“特务”,就是反动军阀唐生智,妄想蒙混过关。他被关进牛棚,戴上高帽子游街示众,用弯腰、低头、架飞机的野蛮刑罚摧残百岁老人,让人民群众都看看唐老道的恶劣行径,真实面目。经历过风云变幻、惊涛骇浪的唐老道,将世间的纷纷争争看得淡如清水,平如涟漪,坦然面对,超尘拔俗,颇有仙风道骨的超然气魄。

 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,百姓再也看不下去了,不约而同地拿起扁担、锄头、镰刀蜂拥而来,将“革命者”围在当心,要把他们打成肉酱。千钧一发之际,受了无数摧残的唐老道以宽阔的胸怀挺身站了出来,不让好心的百姓为他做傻事,“革命者”趁机逃之夭夭。

  后来回想,我在药场见到白胡子老汉的时候,他还背着多项罪名,表情上却没有丝毫的悲观和怨气。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不是云,说起来容易,有几人能做到?

  

  六

  

  “文革”结束后,有人提起他受到的迫害,他说:“刘少奇、贺龙那些老革命都受了那样大的罪,我这算不得什么。”

  一九八〇年夏天,中共河南省委常务书记刘杰到泌阳检查工作,听说唐道成的传奇人生和曲折遭遇,特地会见他。一九八一年,唐道成应邀到省会郑州参加河南佛教、道教座谈会,受到有领导亲切接见。竹沟根据地另一位主要创始人、省政协副主席周骏鸣特地到他的住所看望,叙谈抗日往事。

  一百一十二岁的道士满面红光,精神抖擞,引起了巨大轰动,《河南画报》、《河南日报》、《人民中国》、河南电视台等国内几十家媒体争相报道,问候、祝愿、求医、购药的信件雪片般从四面八方买来,也有香港、澳门同胞亲自来泌阳拜访求医。

  一九八三年十一月,一百一十四岁的唐池远——唐道成——崇亮——霞光道人——唐神仙——唐老道羽化登仙,在世间救死扶伤数十载,治愈病人不计其数,做善事不可胜数,他走完了人生漫长而艰难的旅程,到仙界报道去了。人间需要他,仙界也需要他。

  按照遗嘱,医药公司为他建造砖塔一座,勒文记其生平。

  

  七

  

  数年后,经历过磕磕绊绊的我,彻底读懂了唐老道的人生,禁不住扼腕长叹,唏嘘不止。

  细雨绵绵,秋意阑珊,微风从碧波荡漾的泌阳河上吹过来,凉意丝丝,鸟儿返回了温暖的巢穴,青草绿叶收敛了锋芒,迎接严冬的挑战。没有过客,只有孤零零的我,伫立在砖塔前,沉思,冥想。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文/陈传龙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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